县衙账簿,墨臭味混着县令口中喷出的葱蒜浊气直往鼻腔里钻。他垂在袖中的手指微微痉挛——就在半炷香前,他还是个在审计所加班赶ipo材料的现代人,此刻却成了大胤朝延州青石县衙里,因父罪牵连的流放账奴。 “今日平不了这三成税粮亏空,你这双手就留着喂狗!”县令王有德肥厚的手掌拍在账册上,震得砚台里墨汁四溅。油腻腻的点心渣沾在他胡须上,随唾沫星子一起喷到楚砚脸上。 楚砚闭了闭眼。前世核查上市公司假账的经验在脑中翻腾——青黄不接的四月,账面竟出现三百石精米亏空。他指尖划过发黄的麻纸,突然停在粮价栏:“大人,上月陈米作价每斗十五文,新米市价三十文。若将陈霉粮掺三成进新米” “放屁!”刀柄狠狠顶进他腰椎,“陈粮霉味冲鼻,当百姓是猪狗?” “掺石灰粉可去味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