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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章 链斧与告别（第1页）

晨光是一柄钝刀，费力地剖开粘稠的夜色，将一抹病态的灰白涂抹在窗户上。林苟的眼皮动了动，意识从一片混沌的泥沼中挣扎着浮起。他猛地坐直，颈椎和背脊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“噼啪”脆响，那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的抗议。他地拥堵在一起。沿街的店铺，玻璃橱窗尽碎，里面被翻得一片狼藉。风吹过，卷起地上的报纸和垃圾，发出“哗啦啦”的声响，在这死寂的世界里，显得格外刺耳。他们的第一步，该走向何方？林苟抬头，看向远处市中心的方向。官方广播里提到的那个紧急避難所，就在那里。但那里，也必然是怪物最密集、幸存者之间争斗最激烈的地方。去，还是不去？就在他犹豫的瞬间，趴在他背上的林悠，忽然伸出小手，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。“哥，别怕。”她的声音依旧虚弱，却带着一种足以安抚人心的、奇异的力量。林苟的心，莫名地安定了下来。他转过头，看着趴在自已肩上，正努力对他挤出一个微笑的妹妹，也笑了。是啊，怕什么呢？只要悠悠还在，只要他手里的斧头还够锋利，就没有什么地方，是他们去不了的。他不再迷茫，辨认了一下方向，背着妹妹，手持链斧，朝着城市的心脏地带，大步走去。他们的身影，在空旷的街道上，被阳光拉得很长，很长。像一尊移动的、孤独的雕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