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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（第1页）

周世成的黑色奥迪从北岩村离开的时候，多载了一个我。周敬轩的哭闹没有阻止我上车。可他恶劣的把脚放在座位上不让我坐。周世成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切，一言不发。我抱着阿婆一针一线给我缝的斜挎布兜，蹲在前后座中间的地板上。这是我第一次坐小轿车。封闭的空间让我耳鸣的厉害。眼球也憋胀的疼。我想吐，却害怕吐脏了车子就会被赶下去。我看得懂好赖脸，也不是想死赖着他们。可我想上学，就只能跟着他们。村子里的小孩总会嘴贱骂我是孤儿。每当那时候，阿婆就拖着棍子满村的吆喝。“谁说我妮娃是孤儿！我妮娃有家，来山里是养病的！谁敢再胡说八道，我可坐你家门口骂！不信你们就试试！”阿婆说周世成是我爸，我还有亲哥和亲姐。“妮娃才不是孤儿！妮娃还有我这个老太婆呢！”想到阿婆，我的眼眶又酸了。车子一个颠簸，我差点吐出来。于是，我把阿婆给我用菜刀削尖的铅笔尖握在手心。死命的扎进肉里，来抵消那股作呕的感觉。当我渐渐适应，忍不住偷偷觉得自豪。阿婆，你的妮娃机灵吧？周敬轩突然大叫：“爸！她把手上的血弄车座上了！脏死了！”我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我手心被扎破的血已经滴在了地垫上。心脏瞬间被提起。我下意识的看向后视镜，寻找周世成的眼神。我有些惶恐的说：“对不起，我会赔你的。”可周世成压根没看我。他淡淡的说：“回去把地垫扔了就行。”周敬轩不依不饶：“真是恶心死了！”“你瞪我干什么？我说的不对吗？”“像你这样的臭虫，丧门星，就该滚回山沟里去！”“你说你怎么就没有一丁点的自知之明？你害死了我妈，你哪来的脸坐我家的车？”我抿着嘴，一言不发，没有反驳。北岩村那个院子是我的地盘。这辆车却不是。我满脑子只有阿婆临死前的那句话：上学，一定要上学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