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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1我爸站在焚烧炉前，身体佝偻得像一张破旧的弓。他声音嘶哑：“我听警察说，思弟确诊癌症晚期，已经快三个月了。”“她一个人去医院，一个人做检查，一个人化疗放疗最后那段日子，她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，走路都打晃。”“她给我打过一次电话，说‘爸，我疼’，可我我当时正帮你弟搬家，忙着给她表弟装新买的游戏机，随口说了句‘忍忍就好，爸忙’，就挂了”我妈瘫在地上，我爸的话像一把钝刀，在她心口来回割锯。“她后来再也没打过电话也没发过消息”“她朋友圈那条‘24岁终于有家了’，说的是她给自己买的墓地”“她最后那段时间，该多疼多怕啊”我爸的声音哽咽得说不下去，佝偻的背脊剧烈地颤抖着。那之后，我妈就有点疯疯癫癫的了。她时常坐在我以前的房间里，抱着我小时候穿旧的毛衣，一坐就是一整天。有时她会突然冲到门口，对着空荡荡的楼道喊：“思弟！回来吃饭了！妈做了你爱吃的红烧肉！”可门外只有呼啸而过的风。她开始反反复复地念叨：“思弟啊，妈错了妈真的错了你回来看看妈好不好？”但房间里只有她自己的回声。她给我买新衣服，买最新款的手机，甚至跑去大学城，拉着那些陌生女孩的手，哭着说“妈给你钱，妈给你买房子，你别不要妈”她被当成了疯子，被保安驱赶，被路人指指点点。我爸沉默地看着这一切，眼神里的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