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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含漪垂眸,耳畔坠子打在脸颊上,微微的冰凉。
顾老太太又低低道:“谢家老太太说的也是在理的,和离不是小事,是要两人慎重考虑好的,不然一时冲动下酿成了后果,就没有回头路走了。”
又低头看着季含漪的侧脸:“漪丫头,其实你要做什么样的决定,外祖母都是应的,只是怕你后悔。”
“谢家如今蒸蒸日上,谢家三位老爷都在官场上,谢玉恒的父亲要是从宣州回来,少说也是侍郎这样的官衔了。”
“玉恒亦是争气的,年纪轻轻已经有些作为。”
“况且当年谢家答应过,绝不纳妾,你真的舍得这样好的一桩婚事么?”
外祖母说的这些,季含漪在无数个深夜里都想过。
但她不走回头路。
她看向外祖母,如同从前一样轻轻开口:“谢家或许是好的,但这回洵表哥的事情外祖母应该也能看清,谢家好只是谢家好,与我是没干系的。”
“我要的倒不是谢家的富贵,只是我与谢玉恒从来不一条心,他高升是他高升,他富贵是他富贵,我不过是谢府摆放在台面上的花瓶而已。”
“将来某一天,谢玉恒异心其他女子,也是轻易,我早脱身,免得将来深陷泥潭。”
“我知晓我这回有些任性,外祖母便让我任性这一回吧。”
顾老太太听了这话,又深深看着季含漪。
三年,从前性子软脾气软,整个人都糯糯娇气,还总爱撒娇的小姑娘长大了。
她即便着妇人装束,规整又端庄,但那眉眼依稀如同从前那般,叫人怜爱心疼。
顾老太太伸手将季含漪抱进怀里,有一瞬间的伤心让她泪眼婆娑,轻抚着季含漪的后背:“漪丫头,和离的时候记得来信,外祖母和你表哥去谢家为你撑腰。”
“你母亲性子软弱,又容易钻死角尖,暂且别告诉她,能瞒着些日子便瞒着些日子,她受不住事,不然又添乱子。”
“外祖母虽老了,但绝不叫自家姑娘受委屈的。”
季含漪自从父亲走后,轻易不肯落泪,唯有在外祖母面前委屈汹涌,哭了好大一场。
离开时,外祖母问她上回洵表哥的事情,季含漪没有瞒着。
顾老太太听罢看向季含漪晕红眼眸里残留的水色,只是怜惜:“为难你了。”
又道:“沈侯爷肯帮你,大抵也是为着从前你父亲与老首辅的情谊,可好好谢过他了?”
季含漪微怔,倒不是她不愿谢。
得知洵表哥回来的那日,她便写了信给沈肆,她甚至不知晓信他看过没有。
上回在马车里本是想要好好谢他的,又在他面前出了丑,凌乱一片,连走都是匆匆的。
她没说这些,想来沈肆那样的人,也不会在意她一声道谢。
从外祖母那儿出来,却见顾晏正站在宁安堂院门口,也不进院,就在院子外头转,见着她又忙往她面前走了一步。
季含漪手上捏了帕子,在眼下又点了点,往顾晏看去,问他:“表哥要见外祖母么?”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