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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脸上立马浮现出期待的神情,却又很快低落下来:“那表嫂怎么办?”
谢玉恒看向季含漪,想开口让她一起的话还没有说出来,季含漪就已经抬头开口道:“你们不用管我,在街边放我下来,我重新叫马车便是。”
季含漪是平静的开口,可谢玉恒的脸上却忽然一变。
他忽紧紧看着季含漪,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出来的:“你又在怪我。”
“上回明柔是事急才放你在路边,不是我故意那般做的。”
季含漪怔了下,倒是没想到谢玉恒还记得这样一件旧事。
那是她嫁入谢家的第一年冬日,那天亦是从宴会出来,李眀柔忽发恶寒,谢玉恒急着带李眀柔去医馆,将她独自放在了路边。
那天,回谢府的路并不远,她坐在雇来的马车上,却觉得那一路是最漫长的一路。
漫长到她觉得她那一生都了无意义。
她以为这样的事情谢玉恒该是早就忘了的,他对李眀柔的照顾偏袒是深入骨髓的,是一件下意识就会去做的本能反应,但他居然还记得这件事,或许他心里对她是有那么一丝愧疚的。
但此刻他提出来,明显不是愧疚,他如同从前一样指责她不大度。
即便吃了药,那毒性解了一些,但身上还是有一些微微发疼,她没想浪费精力与谢玉恒争执这些了无意义的事情,只道:“你不必记得那件事,我也早忘了。”
说着他看着谢玉恒:“你与明柔去看猴戏是要紧的事情,我在路边重新雇马车也并不难,我并没有怪你。”
谢玉恒笔直的背脊在这一瞬间忽然垮下来,他紧紧看着季含漪,看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,忽然间苦笑一声。
他道:“我先送你回去后,再与明柔一起出去。”
季含漪有些诧异的看了谢玉恒一眼,对于谢玉恒这样的决定,她的确是诧异的。
在谢玉恒心里,万事都比不得李眀柔重要的。
其实她的确是想要在路边下马车,她还有些事情要办。
但既然谢玉恒又这么说,她已懒得与他再争执,只是轻轻点头,无论他做什么样的决定,都不要紧。
马车内一时寂静下来,只能听见车轮滚动的声音。
李眀柔看了眼季含漪,又有些愧疚的看向谢玉恒:“表嫂是不是生气了?”
“要不谢哥哥还是下回带我去吧,我看不看也不要紧的。”
谢玉恒眼神的余光一直在往季含漪那边看过去,见着季含漪撑着下巴抵在窗上,眼神看向时不时被风吹起的帘子,身子微微向着马车壁靠着,并没有将眼神往这边看过来一眼。
两人即便是坐在一处的,从前那个总会往他身边靠近过来的人,如今陌生的让谢玉恒都觉得季含漪换了一个人。"}